勵志人生經典語錄

楊絳先生作品《走到人生邊上》簡介和精彩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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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絳先生作品《走到人生邊上》簡介和精彩摘抄

楊絳先生作品《走到人生邊上》簡介和精彩摘抄

寄語:錢鍾書嬸嬸對楊絳評價說:“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入水能遊,出水能跳。”哲學家周國平評價楊絳說:“這位可敬可愛的老人,我分明看見她在細心地爲她的靈魂清點行囊,爲了讓這顆靈魂帶着全部最寶貴的收穫平靜地上路”。中國社會科學院外文所專家楊絳的同事鄭土生在楊絳百歲生日時獻詩《壽星頌》:“靜觀興衰具慧眼,看透美醜總無言。才識學德傳五洲,崇高心靈享永年。今天分享的是楊絳先生作品《走到人生邊上》簡介和精彩摘抄,歡迎閱讀。

錢鍾書的夫人,本名楊季康,生於1911年7月17日,祖籍江蘇無錫,1932年畢業於蘇州東吳大學。1935年—1938年留學英法,回國後曾在上海震旦女子文理學院、清華大學任教。1949年後,在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外國文學研究所工作。楊絳女士是著名作家、翻譯家、外國文學研究家,主要文學作品有《洗澡》、《幹校六記》,另有《堂吉訶德》等譯著,2003年出版回憶一家三口數十年風雨生活的《我們仨》,96歲成書《走到人生邊上》。

《走到人生邊上》簡介:

在書中楊絳關注了神和鬼的問題,人的靈魂、個性、本性,靈與肉的鬥爭和統一,命與天命以及人類的文明等問題。融會了文學、哲學、倫理學精神分析等學科的知識,並形成了自己的思考。書的後一部分則由註釋《寫在人生邊上》多篇散文構成。在《論語趣》一文中,楊絳提到,錢鍾書和她都認爲,孔子最喜歡的弟子是子路而不是顏回,最不喜歡的是不懂裝懂、大膽胡說的宰予。

精彩選摘:

我認爲命運最不講理。傻蛋、笨蛋、渾蛋安享富貴尊榮,不學無術的可以一輩子欺世盜名。有才華、有品德的人多災多難,惡人當權得勢,好人吃苦受害。所以司命者稱“造化小兒”。“造化小兒”是胡鬧不負責任的任性孩子。我們常說“造化弄人”。西方人常說“命運的諷刺”,並且常把司命之神比作沒頭腦的輕浮女人,她不知好歹,喜怒無常。所以有句諺語:“如果你碰上好運,趕緊抓着她額前的頭髮,因爲她背後沒有可抓的東西了。”也就是說,好運錯過就失掉了,這也意味着司命之神的輕浮任性。

可怪的是我認爲全不講理的命,可用各種方式計算,算出來的結果可以相同。這不就證明命有命理嗎?沒有理,怎能算呢?精通命理的能推算得很準。有些算命的只會背口訣,不知變通,就算不準。

算命靠“八字”。“八字”稱“命造”,由“命造’推算出“運途”。“命造”相當於西方人所謂“性格”(character);“運途”相當於西方人所謂命運(destiny)。一般星命家把“命造”譬喻“船”,“運途”譬喻“河”。“船”只在“河”裏走。十年一運,分兩步走。命有好壞,運亦有好壞。命造不好而運途通暢的,就是上文所說的笨蛋、渾蛋安享富貴尊榮,不學無術可以欺世盜名。命好而運不好,就是有才能、有品德的人受排擠,受嫉妒,一生困頓不遇。命劣運劣,那就一生貧賤。但“運途”總是曲曲彎彎的,經常轉向。一步運,一拐彎。而且大運之外還有歲運,講究很多。連續二三十年好運的不多,一輩子好運的更不多。我無意學算命,以上只是偶爾聽到的一些皮毛之學。

孔子晚年喜歡《周易》,作《說卦》、《序卦》、《繫辭》、《文言》等,都是講究陰陽、盈虛、消長的種種道理,類似算命占卜。反正有數才能算,有一定的理才能算。不然的話,何以算起呢?

人能做主嗎?

既然人生有命,爲人一世,都不由自主了。那麼,“我”還有什麼責任呢?隨遇而安,得過且過就行了。

人不能自己做主,可以從自己的經驗來說。回顧自己一生,許多事情是不由自主的,但有些事是否由命定,或由性格決定,或由自由意志,值得追究。

抗日勝利後,國民黨政府某高官曾許錢鍾書一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職位。鍾書一口拒絕不要。我認爲在聯合國任職很理想,爲什麼一口拒絕呢?鍾書對我解釋:“那是胡蘿蔔。”他不受“胡蘿蔔”的引誘,也不受“大棒”的驅使。我認爲他受到某高官的賞識是命[]。但他“不吃胡蘿蔔”是他的性格,也是他的自由意志。因爲在那個時期,這個職位是非常吃香的。要有他的聰明,有他的個性,纔不加思考一口拒絕。

抗日勝利不久,解放戰爭又起。許多人惶惶然只想往國外逃跑。我們的思想並不進步。我們讀過許多反動的小說,都是形容蘇聯“鐵幕”後的生活情況,尤其是知識分子的處境,所以我們對共產黨不免害怕。勸我們離開祖國的,提供種種方便,併爲我們兩人都安排了很好的工作。出國也不止一條路。勸我們留待解放的,有鄭振鐸先生、吳晗、袁震夫婦等。他們說共產黨重視知識分子。這話我們相信。但我們自知不是有用的知識分子。我們不是科學家,也不是能以馬列主義爲準則的文人。我們這種自由思想的文人是沒用的。我們考慮再三,還是捨不得離開父母之邦,料想安安分分,坐坐冷板凳,粗茶淡飯過日子,做馴順的良民,終歸是可以的。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不是不得已。

又如我二十八歲做中學校長,可說是命。我自知不是校長的料,我只答應母校校長王季玉先生幫她把上海分校辦成。當初說定半年,後來延長至一年。季玉先生硬是不讓我辭。這是我和季玉先生鬥志了。做下去是千順百順,辭職是逆水行舟,還兼逆風,步步艱難。但是我硬是辭了。當時我需要工作,需要工資,好好的中學校長不做,做了個代課的小學教員。這不是不得已,是我的選擇。因爲我認爲我如聽從季玉先生的要求,就是順從她的期望,一輩子承繼她的職務了。我是想從事創作。這話我不敢說也不敢想,只知我絕不願做校長。我堅決辭職是我的選擇,是我堅持自己的意志。絕不是命。但我業餘創作的劇本立即上演,而且上演成功,該說是命。我雖然辭去校長,名義上我仍是校長,因爲接任的校長只是“代理”,學生文憑上,校長仍是我的名字,我的印章。隨後珍珠港事變,“孤島”沉沒,分校解散,我要做校長也沒有機緣了。但我的辭職,無論如何不能說是命,是我的選擇。也許可說,我命中有兩年校長的運吧。

我們如果反思一生的經歷,都是當時處境使然,不由自主。但是關鍵時刻,做主的還是自己。算命的把“命造”比作船,把“運途”比作河,船隻能在河裏走。但“命造”裏,還有“命主”呢?如果船要擱淺或傾覆的時候,船裏還有個“我”在做主,也可說是這人的個性做主。這就是所謂個性決定命運了。烈士殺身成仁,忠臣爲國捐軀,能說不是他們的選擇而是命中註定的嗎?他們是傾聽靈性良心的呼喚,寧死不屈。如果貪生怕死,就不由自主了。寧死不屈,是堅決的選擇,絕非不由自主。做主的是人,不是命。

第二次大戰開始,日寇侵入中國。無錫市淪陷後,錢家曾有個男僕家居無錫農村,得知南京已失守,無錫又失守,就在他家曬糧食的場上,用土法築了一座能燒死人的大柴堆,全家老少五六口人,一個個跳入火中燒死。南京失守,日寇屠殺人民、姦污婦女的事,很快就傳到無錫了。他們不願受姦污、被屠殺,全家投火自焚。老百姓未必懂得什麼殉國,但他們的行爲就是殉國呀!能說他們的行爲不是自己的選擇,而是不由自主嗎?這事是逃到上海的本鄉人特到錢家報告的。錢鍾書已去昆明,我不知道他們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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