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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後,我在工地待了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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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在火車上遇見一個男孩,約摸十七八歲,皮膚黝黑,眼神清亮。也許是見我在看書,他主動開口和我攀談:“姐姐,你去哪裏?”
  
  我這才知道,他是外出求學的大學新生,平生第一次出遠門,獨自一人拖着行李箱從西南奔赴祖國心臟。
  
  “第一次出遠門,父母放心你一個人嗎?”我替他擔心。
  
  他爽朗一笑:“沒事的,其實我也希望父母能來北京看看。可他們說,多一個人就多一份路費,不如省下來給我做生活費。”
  
  他沒再往下說,但我已經把寒門學子的故事拼湊出了一個大概:貧窮是底色,努力奔跑是唯一的選擇。
  
  後來,他向我借書去看,我注意到了他的手。那是一雙粗黑而壯實的手,洗得乾乾淨淨,但那些細小的裂紋,卻明顯與他的身份年齡不符。我在農村長大,見多了這樣的手。它們屬於操勞的農人,每一條細紋溝壑,都是黃土打下的烙印。男孩見我看他的手,便笑着解釋:“暑假沒事兒幹,我幫爸爸挖藕。”
  
  他的笑容裏,透着三分羞赧七分自豪。
  
  “好樣的!”我也報以微笑,心裏卻忽然有點酸楚,因爲我猛地想到了10年前的自己。
  
  那個最漫長的暑假,我在一家服裝專賣店打工,每天早出晚歸,賣力而殷勤地推銷衣服。沒有底薪,只給提成。我辛辛苦苦幹了兩個月,最後纔拿到800多塊錢。當時還沒有朋友圈,但我從同學的QQ空間裏看到了五彩繽紛的旅遊照。他們去了大理、西藏、蘇杭,還有人出了國……
  
  在我辛辛苦苦賺血汗錢時,別人在看世界。而我打工得來的800塊錢,可能還不夠買一張出遊的機票。
  
  這大概也是世間最心酸的事情之一了。
  
  02
  
  七月底,有個“搬磚男孩”刷爆網絡,因爲他身上的另一個標籤是“北大新生”。
  
  這個男孩名叫崔慶濤,以669的高分考入北京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可錄取通知書送達時,崔慶濤正跟着父母在建築工地上幹活,鏟沙、搬磚、推車,髒活累活都不在話下。
  
  渾身都是灰塵的崔慶濤,在一個盛水的白色塑料大缸前彎腰洗手,又在紅色T恤上左擦右擦,這才微笑着拿出身份證給快遞員覈實。他的父親不識字,便讓妻子把錄取通知書的內容一字一句地念給自己聽,臉上也蕩起笑容。
  
  這是一戶典型的貧寒人家,父母靠着賣苦力含辛茹苦地養育孩子,盼着他們讀書改變命運,讓日子一天天地好起來。
  
  在960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這樣的家庭比比皆是。
  
  “感謝貧窮”的高分女孩王心儀,利用暑假在一家教育培訓學校打工;浙江男孩李恩慧被浙江警官職業學院錄取,爲湊學費,他騎着電動車在烈日炎炎下賣西瓜;甘肅有戶姓武的人家,一兒一女雙雙考上大學,高考成績出來後姐姐便出門摘枸杞賺錢,弟弟也找了一份送水的工作……
  
  而另一個新聞卻在說,月薪三萬也撐不起孩子的一個暑假。那些父母用大筆的金錢,送孩子出國遊學、上輔導班、學鋼琴學游泳。打工?賺錢?攢學費?這不是他們的暑假必修課。
  
  公平是白紙黑字寫下的理想境界,現實卻無法讓所有人都抓到一模一樣的好牌。更何況,牌局可以任性地說停就停,人生卻不能。牌再壞,你也得咬着牙努力往下走。
  
  03
  
  其實我身邊的大部分人,都不是被上天眷顧的幸運兒。他們大多出生於普通人家,父母的給予有限,一切都必須靠自己的雙手來打拼。
  
  我的同學小林,在高三的月考考場上收到父親的死訊。她父親在打工的礦洞底下出了事,拋下即將高考的女兒和病弱的妻子。這對本就貧困的家庭來說,無異於釜底抽薪一般的毀滅。那段時間,小林鬱鬱寡歡,很少再參與我們的嬉笑打鬧,只把課本翻來覆去地看,眼裏有悲痛,也有剛毅。
  
  上大學後我們的聯繫減少,偶爾說上幾句話,她總是匆忙告別:“對不起,我的兼職時間到了。”聽說她忙得像個陀螺,上課、家教、兼職連軸轉,靠自己的瘦弱之軀賺來生活費,而且年年都拿獎學金,最後考到了另一所名校讀研。
  
  很多人誇她勵志,可我卻覺得心疼。誰知道她熬了多少夜、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在沒有人的地方流過多少淚。可當未來無法用錢來鋪,就只能拿汗水來換——這是大部分人的宿命與責任。
  
  好在當我們再次把酒言歡時,她已經在一家大公司站穩腳跟,臉上化着淡妝,一雙高跟鞋踩得鏗鏘有力。她一笑,我便知道她過得很好。多不容易,從喪父的鄉間少女到大都市裏的白領麗人,跋山涉水十幾年,憑一己之力硬生生地改寫了命運。
  
  我喜歡這樣的故事,因爲酸楚中透着一點甜,希望就包裹在不認輸與不認命的奮鬥中。
  
  讓人隨意一讀,就能尋得力量。
  
  04
  
  “寒門難再出貴子”,這句話已經成爲一個扎心的共識。
  
  前文所提到的崔慶濤,曾被我的一個朋友這樣評價:考上北大又如何?四年後畢業,不還是買不起房子車子嗎?說不定連媳婦兒都娶不上!
  
  這位朋友的父母都是產業工人,薪水微薄,日子過得緊緊巴巴。他在自卑中長大,漸漸對努力的意義產生了懷疑,到了高中便開始得過且過,“反正我再怎麼努力,都比不上李嘉誠的兒子”!於是就懈怠下來,活到30多歲,依舊靠着父母的退休金渾渾噩噩地過日子。
  
  可同樣條件成長起來的朋友阿爽,卻勤學苦讀,最後考上了本地的師範大學。4年後畢業,阿爽成功執教於一家學校,從此兢兢業業地教書育人,雖未逆襲爲馬雲俞敏洪之類的奇蹟,但好歹也衣食不愁,從父母輩的貧困交加中走了出來。
  
  我當然不會安慰你,把寒門學子的命運渲染得輕鬆容易。要知道,逆襲的第一步,其實就是正視命運,繼而挑戰命運、改變命運。
  
  上天不公嗎?對!但那是奮鬥的理由,而不是逃避的藉口。用了十八年才和別人坐在一起喝咖啡的人生,聽起來似乎有一絲心酸,因爲你跋山涉水耗盡心力,卻只走到別人的起點。
  
  但最起碼,你的子女,一出生就站在了這個起點上。
  
  那些身處困境卻始終在奔跑的人,本身就已經是力量的象徵。

高考後,我在工地待了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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